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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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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水青,絲毫沒有困意,她並不知道四爺為何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但是面對這個陌生的家庭,她感覺只有她自己被毫無保留地晾在陽光下被看得清清楚楚,而自己對於這個家庭裏的人卻什麽也看不清。所有人對自己的眼神,分不清善意和惡意,甚至說成了被玩弄的對象,她都無力反抗。這時,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項鏈墜,或許,只有爺爺和錦峰可以依靠一下了。但轉念想著,爺爺畢竟高高在上,連簽訂合約和安排婚禮的事情都是錦峰的父親負責,他完全沒有出面過;而錦峰更是並不知道合約的事情,也無法完全坦白心事。自己的大學閨蜜、父母、還有他,這些曾經自己最依賴的朋友和親人,更是無法訴說。唉,想著想著,水青越覺得自己被扔進了水裏,無法呼救,只能任由觀眾在旁邊,看著一點點沈下去,他人卻笑著自己怎麽不爬上岸來......

思緒越是痛苦,眼淚越是無法忍住,水青開始把頭埋在被子裏抽泣起來。如此,被午飯過後直接進了書房的李錦峰發現她的哭聲,只是這次,李錦峰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詢問、嘲笑或是前去制止她。只是輕輕地走到曾經水青坐過的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來,靜靜地聽著她時斷時續的哭聲,雖然他最受不了女孩子的哭,那是因為他不願意面對這種棘手到他控制不住的事情。但是從回國開始,哪件事都不由得自己控制,面對這種無法掌握的失控人生,他需要從身邊最近的人開始,了解她,並適應這個家。李錦峰不自覺望向窗外,他想要找出當初讓她坐在這裏留下眼淚的風景,隨即搖頭笑了笑自己,那時是晚上,她看到的和此時所看到的,畢竟不同了。

李錦峰聽見江水青的哭聲越來越小,最後到沒有了聲音,待他走到臥室,發現她已經睡著。或許是,這幾天太累了,還是等她好好休息一下。

等到下午,之前教學的攝影師和形體老師都到李家,又讓李錦峰叫妍姐給打發走,說是水青身體不舒服,明天再學。妍姐面有難色,解釋著明天的事情兩位更多,需要盡快適應等等之類的,卻看著三少爺李錦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便不敢再往後說下去,匆匆下樓把人給打發了。

江水青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等她睡醒時,窗外已經天黑了。水青先是一驚,隨即慌了神,想著下午還要學什麽,還有老師什麽的,中餐晚餐都沒有下樓之類的,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向別人交代。悄悄起身,披了件衣服,踮起腳在房間走著,想四處找找有沒有能夠幫到自己說辭。突然發現書房隱約有燈亮著,一時間心中歡喜著走進書房,看見李錦峰在小臺燈下,看著今天白天學習的資料,時不時用筆標註著什麽,好像並沒有發現自己的門前。

江水青悄悄地走進,李錦峰發現動靜擡頭,看著定定站在面前楞著慌了神的水青,笑了笑,說到:”三少奶奶終於醒了,你還真能睡呢!怎麽?這幾天想著要和我結婚,太興奮,晚上睡不著?”

江水青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楞在那裏,一直沈默著。只見錦峰正了正臉色,咳了一下,一本正經地繼續說到:“你不用擔心,我說了你身體不舒服,已經推掉老師來教你學習的事,你餓不餓?需不需要廚房準備些東西?”

江水青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低下頭,不知怎麽眼淚又唰唰落了下來。

李錦峰看著這樣反應的水青,又開始覺得渾身難受起來,連忙起身走在水青面前,輕輕雙手圍著她,拍拍背安慰著說:“不用擔心,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以後便會相互扶持,這些小事,不用擔心。”

江水青擡頭,頂著眼淚汪汪的眼睛看著李錦峰,卻發現看不清,抹掉了眼淚,看著一臉壞笑的李錦峰,隨即推開他,轉身躲進了臥室。

李錦峰先是吩咐廚房準備些晚餐,然後讓江水青進了書房,兩人面對面坐下來。李錦峰正色說到:“既然你睡了一下午,想必現在並沒有困意,這時我們需要好好談一次話,你是否願意呢?”

江水青想了想,點了點頭。李錦峰看著她的肯定答覆,也點了點頭,開始說到:

“首先,從我們家族開始講起,我爺爺就是太老爺,有絕對股份和絕對掌控權,但不輕易出面;我的父親是他的大兒子,以及和我的母親都是實際控制李氏家族產業的人;如今我的大哥已經在公司工作十幾年,並開始分管集團旗下的重要產業及直屬分公司,至於大嫂,如你所見,她家世背景很厲害,家裏平輩人以及二房家的人都會讓她三分,他們有一個小孩,你也見過,我就不再多說。”

看著江水青認真聽自己說的樣子,李錦峰心裏滿足後,喝了口水,繼續說到:

“至於二房家,就是你見過的二太太,和她的一兒一女,女兒是排行老三,上面老二還有我親姑姑,另外兒子排行老四,所以他喜歡別人叫他四爺。你不要看他們和我們年齡差不多,輩分差了一截,不過,畢竟是二房家的人,沒有股份,所以也沒什麽地位,你最好和他們保持距離。”

“我姑姑是我父親的親妹妹,姑父算是李家得力助手,所以他們有股份,並獨立分管部分產業,有些財務也是獨立結算的。他們也有一兒一女,這周股份大漲,姑姑家和大嫂家出手很厲害,我們的1%說不定現在金額又多了些,至於說話權嘛,你剛來,還是不要太在意得好,我就沒有那麽在意。”

李錦峰說罷順勢聳了聳肩,也的確,按照現在的自己,在意也解決不了問題。他看著江水青,突然像想起什麽一樣,笑著說到:“說到不在意,估計最不在意公司事情的就是我二哥二嫂了,我二哥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氣的畫家,二嫂更不用說,看你上次吃飯盯著人家看的樣子,真是丟我的人,嘿嘿。你有什麽想問的嗎?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好了,讓你更好地適應。”

說完還不忘損兩句,江水青看著李錦峰,想著之前對於這樣的話語,她一定氣打不一處來,但被四爺一嚇,發現這樣說到底總比四爺的行為來得好,笑了笑,搖搖頭說到:“沒有什麽想問的,你繼續說一些知道的事情吧!”

李錦峰聽了之後,覺得這人可以教教,繼續講著目前李氏家族集團董事會席位人員及旗下股份分布情況,順便連今天學習到的也一並教了一回,想著自己可以溫習,如果真有可能,說不定面前的女人還能成為幫手。既然她能夠為了錢進李家,就能為了錢替我做事也算不錯。不過,真是這樣嗎?自己對待她的感情,就只有這些嗎?

李錦峰也無處深究,自己對待江水青的感情,是純粹利用與合作關系,還是月光下的那一眼動情?

一大早起來,婚紗店的禮服師已經在樓下等著,等根據水青尺寸的婚紗重新試了一下之後,眾人開始為難起來,沒想到這才兩三天的時間,她又瘦了些,如今尺寸需要改動後,明天再送過來。這次,特意反饋給了妍姐,希望三少奶奶這兩天不要太辛苦,保持身材。江水青聽到後一陣開心,想著周末終於可以歇息下,結果又被領去通過上次同樣在家裏購物的方式,選定了一件旗下品牌的敬酒服和一件見媒體的便服,改好尺寸,明天再送過來。又挑了些婚禮當天需要的配飾,一個上午就不知不覺結束了。到午飯過後短暫休息下,昨天被打發的兩位老師又來了,這次除了練習攝影和走路以外,還需要練習可能在媒體面前說話的臺詞。經過一個下午的練習,連水青自己都覺得昨天一日沒練,手腳都生疏了。隱約想起之前剛見攝影師時好像說的是要一日兩練,硬是拜托李錦峰將攝影師留了下來,到晚上又練了一個小時。

在一旁的李錦峰看著為了婚禮如此賣命練習的江水青,不自覺心疼起來,覺得為了自己李家的臉面,她也是拼了。實際上,江水青心裏所想的,只是在屏幕前自己那一天能夠擁有的驚艷一美,給她不確定他看不看得見的那個人而已。

婚禮前的最後一天,上午的時間便是將婚禮當天所有服飾穿戴好後,給爺爺過了一遍直到點頭。下午家裏人都著正裝回到李家大宅準備拍全家福,包括難得一見的二哥二嫂,這次江水青趁著中午休息的機會,拿到了程晶晶的親筆簽名,很是興奮。不過還需要躲著一個人——四爺,經過上次的遭遇,再加上李錦峰對四爺這個人的描述,江水青還是覺得目前敬而遠之比較好。

俗話說的好,人在忙起來總會忘記時間過得飛快,這忙到馬不停蹄的周末,在江水青面對攝影師不停哢嚓的閃光燈下從容而自信的表情中結束了。

江水青看著自己幾天沒有響過的手機,想著過了今天可就什麽都瞞不住了。自己日後如何向最關心的人交代,想著心中一陣痛楚。都說人是健忘的,自己在這個李家呆了幾天,看著鏡子裏的人都不認得是誰了,更何況是旁人看著自己。要不要和瑩盈,還有家裏人聯系一下?江水青望著手機發呆,想著給自己一個打出電話的理由。

江水青卻最終沒有打出任何一通電話。只是祈禱著,明天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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